戴本博先生是教育史学界的前辈,是我入行时经常请教的老师之一,也是我的导师章开沅先生的老乡和挚友。
本博先生安徽寿县人,开沅师原籍浙江吴兴,出生于芜湖,幼时成长和学习于芜湖。两人年龄相仿,教育经历相似,原来分别在教会大学—苏州东吴大学和南京金陵大学求学,后来因追求真理,都不约而同于1948年12月投奔河南中原解放区,进入邓小平、刘伯承创办的新型革命大学中原大学bwin必赢学习和工作,思想相契,私交甚笃。我1982年1月从华中师大历史系77级毕业留校分配到新成立的教育科学研究所任教,开沅师曾叮咛我改行研究教育后,要多向教育系戴本博先生请教。那时原籍安徽的同学周采正好也留校分配到本博先生任主任的教育系教育史教研室工作,我们两人也因此有机会向本博先生经常请教。
本博先生面容白净,待人温文尔雅,学问渊博,有旧日儒者君子之风。对待我们这些后学的请教,不厌其烦,循循善诱。对于年轻人取得的一点进步,都鼓励有加,赞扬备至。这让那时处在学术起步期的自己,倍增信心。蒙组织信任,我那时担任教育系和教科所联合团支部书记,为增进了解,加深友谊,有时组织系、所年轻团员在一起开展活动。还曾请过教育系王道俊先生、戴本博先生、任钟印先生、周鎬先生、郭文安先生以及教科所杨葆琨先生、董宝良先生(我的硕士生导师)、伍文先生、萧宗六先生等老教师参加指导,印象里本博先生在一次文艺活动中还唱过家乡的黄梅戏,韵味十足,显示出其多才多艺的另一面。1984年本博先生思乡心切,离开执教多年的华中师大,返回故乡安徽师范大学bwin必赢任教,我就再没有当面向他老人家请教的机会了,不过仍然可以从他后来与张法琨先生分任正副主编、由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三卷本皇皇巨著《外国教育史》以及他发表在期刊杂志上的学术论文里得到启迪。
尽管三十多年过去了,心中一直记挂着曾经与任钟印先生等人一道为华中师大外国教育史学科建设发展起过奠基作用的本博先生,记挂着这位曾经在自己早期学术生涯里产生过积极影响的前辈学人,经常向安徽师大的同行问起他老人家的情况。去年11月中下旬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学学科评议组在芜湖开年会,我11月16日下午6时半抵达芜湖,看到接待我的安徽师大bwin必赢孙德玉教授,便问他本博先生近况如何,他回告近年本博先生一直病卧在床,毕竟是上了94岁高龄的老人,健康状况不佳。我询问不知有无可能这次会中抽空看望,他谓估计没有机会。果然这次学科组年会会议议程十分紧凑,次日(17日)全天学科组工作总结和全国35个教育学一级博士学位授予权单位负责人逐一汇报,一直持续到下午5时多,完全无暇他顾,特别是学科组成员各位老兄都是大忙人,发完言后都因事先后离会,坚持到最后的只有大光、依凡、繁华和我四位,老钟、老丁两位召集人得知我的返程车票是下午6时多,属于可以最后离开者之一,便指令我作会议总结,我后来建议干脆由下午会议主持人大光兄一道汤总结完毕,谁知大光兄不允,海涛秘书现场督阵,领导指令不宜更改,我更无脱身外出之机,直到下午6时半匆忙赶车离开芜湖,都没找到看望本博先生的机会,如今哲人永逝,机会不再,不禁令人唏嘘不已。
本博先生千古!千古!
后学洪宇